雨家雪不是幸运E

在糖分制造工厂努力加班加点

【裘光】一步之遥(三)

裘光:以为我俩不在一起就不能发狗粮了吗,年轻人,naive(´・ω・`) 

配合BGM《他一定很爱你》食用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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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朝这些日子在朝中过得可谓是甚是舒心,虽然那朝堂上众人仍旧不过当他是个摆件,至少是放弃了向这个摆件劝谏纳妃之事——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被人强行拉去配种的种马,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做个与世无争的泥塑。想来之前那番反劝陵光娶妻纳妾的话还是起了一番作用的,他知道陵光心里有个无可取代的人,这番话虽然不能对天璇王的地位产生一星半点的动摇,但是能恶心他一段时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只可惜天子陛下正在自得之时,青州城传来的下一封奏报就如一道劲雷一般将他劈在原地动弹不得。

       遖宿在雾澜江边境集结重兵,意图不轨,天璇王麾下上将军顾十安已率十万精兵先行出发,意在直破遖宿,扬钧天国威。

       这等调兵遣将,结交攻伐的大事,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毫不知情。天子惊怒之下连发三封诏书,诏天璇王陵光入帝都,只可惜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了。毕竟陵光那光洁的脑门儿上明晃晃地顶着四个当年天子御赐的大字——“受诏不拜”。连拜都懒得拜了,谁还在乎你这诏书里写了什么内容,要是天璇王能真的奉旨行事,那才是大白天的见了鬼呢。

       啟朝这才知道,陵光近些日子对他纳妃一事的“让步”,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自己那点挑衅的小把戏放在眼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开疆拓土,要称霸天下,相比之下跟自己你来我往地试探完全不值得他花一点心思。这点认知让啟朝从心里生出一股无言的悲切来,原来这十几年的光阴过去,自己在陵光心中仍旧是那个初见时被其威势所摄,颤抖到说不出一句话的小鹌鹑。

       陵光之于啟朝,就像是一把时刻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随地都可能径直落下来给自己扎成个遍地开花。啟朝十岁那年初见陵光,第一个印象就是美,比他父皇的后宫中所有的佳丽都要美。然而紧接着这种惊艳就变成了深深的畏惧,陵光的美本身就带着一份摄人心魄的凌厉,就如同一把开了刃饮过血的绝世宝刀——还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况且不仅是他的天子之位,就连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不过在陵光的一念之间,让人如何不在他面前谨言慎行。彼时的陵光,离天下至尊的共主之位不过只有一步之遥,甚至这一步都不需要他自己踏出去,只要他想,仅需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会前仆后继地拥上前来将他抬到那个位置上。

       然而两三年过去,陵光却始终牢牢地守着这一步之遥不肯再迈进了。于是十二三岁的天子也不是没有想过,也许等自己大婚之后,天璇王就会手把手地还政与他,谱写另一份周公辅政的佳话来。只可惜他这厢还做着美梦,陵光就狠狠将他一巴掌打醒了。他将自己新立的世子陵曦送入帝都,说是给天子当个伴读。这可不是当做质子的,就算陵光愿意送质子出去,普天之下谁又敢接收,那分明就是将世子当做下一个共主培养的意思。于是一个天子,一个世子,谁当了谁的伴读都还说不清楚,毕竟哪里有太傅教导为君之道的时候,却始终是面朝着伴读的呢。

       陵曦在帝都之中只留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天璇王便觉得按照钧天皇室的教导方法,只能教出啟朝这样的没毛鹌鹑来,于是又将世子接回自己身边悉心教导。陵曦束发之年就已经能够亲理政事,坐镇一方,十六岁那年更是被陵光派遣出去巡查四方,增广见闻。他倒也不负陵光所望的提溜了一串贪官污吏的脑袋和百姓们的感恩戴德回来,如今这位比啟朝还年轻两岁的天璇世子,早就比自己更有人君之相了。

       更让啟朝窝火的是,这陵曦根本不是陵光亲生之子,甚至连宗室也不是,他不过是顾十安早年在外游历时捡回来的野孩子,跟天璇王室说有半分关系都实在是牵强。不过陵光看他聪慧伶俐,便收为义子留在身边,后来看他逐渐显露在政事上的才能,索性就直接立为了世子。啟朝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在陵光心目中,是连个野孩子也比不过的。

       若是他就此认命倒也罢了,可是年轻的天子偏偏又对这杀父夺权的仇人生出了些隐秘而不可告人的心思来。只因为啟朝是知道的,陵光不仅仅能像一柄嗜血的宝刀那样凛冽,也可以像水中月,镜中花那般温柔体贴,婉转多情。

       这就要说到三年前陵光入帝都之时,正好与天子车驾迎面碰上。可怜啟朝一国之君,却要让车驾侧立一旁让摄政王先行通过。那是还年轻气盛的啟朝虽然让了路,却不肯轻易地低头,便隔着冕旒死死盯着陵光的车驾,却不想在陵光的身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上将军顾十安。若仅仅是君臣把臂同车倒也不足为奇,但是啟朝却偏偏看到那威风八面盛气凌人,永远挺拔矜贵的天璇王陵光,仿佛被抽了骨头似的依偎在顾十安的怀里,而素来恭谨守礼的顾将军也伸出手臂揽在了陵光的腰上。陵光那睥睨天下的眼中仿佛只装得下顾十安一个人,而顾十安似乎也仗着无人敢抬头望向他们,凑到陵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惹得陵光双颊泛起了绯红,吃吃笑了起来。那不是往常他嘴角挂着的不屑冷笑,而是一种发自真心的愉悦的笑,在小小的空间荡出无限旖旎的意味来。

       坐在一旁车驾上的啟朝,就蓦然生出一种面对新婚皇后也从来没有过的心悸和一种“为何不能是我”这样萧索寂寥的意味来。

 

       且不说小皇帝那边如何失魂落魄,这边天璇世子陵曦随着顾十安出征遖宿,不到两月便将遖宿阵线击退三十里,顺利越过雾澜江。他虽然早先就独自游历四方,在同龄人中算是一等一的见多识广,可是这般战场上的浴血厮杀之残酷还是远远超出了他预想之外。此外他虽然在民间见过许多百姓受益于天枢院的发明,却总归觉得这不过是些奇技淫巧,若要保国家泰平,还是要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圣人之道。可是如今上了战场,才见识到了这天枢院的威力和父王的高瞻远瞩。雾澜江波涛汹涌,就用特制的战船强渡;遖宿军阵防守可比铜墙铁壁,索性用大炮直接轰开;就算对上了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骑兵,也有无数类似绊马索,铁蒺藜之类的小玩意儿等着他们。陵曦这才体会到,父王所说的,人的血肉之躯要如何和这些铁皮铜轴匹敌的意思。遖宿那边已经灰头土脸,折损甚多,而钧天此时死伤甚轻,出征日久仍然士气高昂。又有天枢院的机关甲兽投入了粮草的运输之中,如今的补给倒是比遖宿境内的速度还要快。前两天夜里更是用连弩直接将打算夜袭的遖宿军扎成了刺猬,倒是可惜白白送了他们那么多弩箭。

       此时陵曦心中除了对父王更为敬仰,也对自己的短浅见识产生了一些懊恼,夜里被自己能否接任父王的位置的怀疑扰的辗转反侧,索性起身寻向主帐,想找顾十安聊几句。顾十安果然也还在推演着沙盘,未曾入睡,便招呼他一起来看。两人正各执一方,你来我往的时候,信使却恰恰送来了青州城来的急件。

       那端庄清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出自陵光的手笔。陵曦本就是由顾十安领入天璇王城的,两人平日里虽然以师徒相称,但情分更甚父子。所以顾十安倒也不避讳,直接就拆开了信封,不过是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纸包,并一张细窄的纸条。依照陵光在纸条上所言,那大的纸包里是天枢院新研制的药方,可以预防中暑和疫病,叫顾十安和陵曦安排军医配置了这种药,务必发到每个将士的手中。两人一边感慨着天枢院的涉猎范围是越来越广了,一边打开了小的纸包,却发现里面是细细的一把盐。

       陵曦一脸茫然看向顾十安,问到:“老师,父王寄这么一把盐来是为了什么?”却见顾十安向来肃穆的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意,开口说:“你父王这是提醒我们,虽然在外征战,也要时常吃点新鲜的东西才不至于损伤身体元气。我们如今依靠雾澜江驻扎,所得的野味不过江中水产,他怕我吃不得那腥味,军中条件又简陋,因此提醒我用盐水泡一泡就能去除腥味——说来这还是他特意向宫中御厨询问的秘方呢。”说完就将那纸包细细叠好,放入怀中,招呼着陵曦早些休息。

       可怜天璇王世子虽然早知道这两位素来情深意重,也万万没想到他那出身高贵,骄纵无匹的父王会为了顾将军不吃腥味费这么大的心思,好像为了他洗手作羹汤倒也不是不可能了。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震撼,直到浑浑噩噩地躺上了床,才合上他尊贵的下巴。不过到底是少年人,这点小事倒把他此前的忧虑心思全都岔开,安稳地陷入黑甜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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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朝: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இдஇ

陵曦:哥们儿,车底下给我挪个地方呗군 _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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